“人,生下来就是要面临死亡的。人生而向死而生。” 

这是一位和父亲一样不幸得癌的历史老师接受采访,被问到对死亡的想法时的回答。 

醍醐灌顶。 

作为生死交界处的万千战士之一,只觉得在那一刻一直吵闹着的时间终于有理由安静下来了。 

从来被问到死亡,都是一脸茫然,甚至还带一丝不屑。直到后来,爷爷的过世给了我第一次真正痛苦的经历。好长一段时间里,放不下,也不敢提,慢慢的,只好化为动力,让我在高三想起来的时候,坚定了自己的志愿。 

后来,又有一些亲人因为癌症的关系离开了我,有为我做小鸡炖蘑菇的褶皱笑脸,也有拉我去看花的步履瞒珊。 

再后来,上了大学,学到临终关怀,看着老师站在台上,平平淡淡的,像是在陈述一朵花开一样陈述死亡,逐渐才让我不再在心里,立下一扇铁门于生死之间,深深刻刻——只是剩下遗憾,因为再也见不到他们而悲伤,就像他们出去旅行,回不来了一样。 

而这一刻,我觉得我长大了不少,至少没哭出来,学会安慰比我和过世亲人的感情更深,也更痛的父母。 

但是,在今天,走进临汾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,走进那个粉色装潢的二楼,走进安宁疗护病房,给我的感觉像是走进《人间世》的纪录片里一样(后来发现还真是在这里拍的),有一些不真实感,不禁会问,那位笑得那么快乐的老爷爷真的快去世了吗?而直到考虑起这个问题,我才感受到自己内心里,从不愿承认的牵强。 

其实,还是很悲伤的,尤其是一部电影,一首老歌,泪水不知道有多少次,在眼圈里脆弱地打转。 

就因为自己学医,必须赶紧适应死亡,才会逼着自己放下死亡带给自己的震撼。 

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没有像那位历史老师一样的从容,向死而生的从容。 

但从她的这句话开始,死亡真正不再拥有阻力。因为这是自然,也是必然,就像周国平先生所说——死亡只是生命的一次退让。 

我才明白为什么护士要被称为白衣天使,比起歌颂她们的无私奉献这个意义,善良、圣洁的天使作为安拉的使者,微笑面对教堂里的信徒,同样也微笑牵起升上天堂的灵魂,这才是护士一身白衣的原因。 

其实天堂只有抬头望天,一个动作的距离,所以我们不用给生和死太多隔阂,不用把自己拉得太远。 

“已逝之人不分好坏,只不过不巧忘记了呼吸,而我们只是一时幸运,活在了这个世上,碰巧活着的我们,是不应该忌讳死亡的。” 

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 ——《非自然死亡》 

    目前中国缺乏对死亡教育的普及,但我仍然寄希望于我渺小的一千字,望大家都能从容面对,安然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