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雾弥漫,朦胧的看不出去。雨滴滴答答的落在房檐上,再顺着房檐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,砸出一个一个的小坑。
突然间,迷雾中跑出一个人影。随着迷雾散去,而人影也渐渐的清晰,一位小女孩跑了出来,大约六七岁的样子。扎着双马尾,随着女孩的脚步一动一动的上下起伏。浓眉大眼,有点发黄的头发是女孩的一大特征。
哭啼啼的跑向了那座破旧的屋子,里面还伴随这父母的争吵声。
对,那个女孩就是我。
我出生在一个原生的贫困家庭,碰巧的是,家里面并不和谐。父亲强势而又懦弱,母亲虽不软弱,却也抵不过父亲的大男子主义。
父亲从前是个妈宝男,什么事情都听奶奶的。听说母亲刚刚嫁进来那两年,特别不受父亲家里人的待见。整日看着婆家人的脸色过日子。
据说父亲刚娶母亲的时候,那个时候我的老姑还没有嫁人,也就是我父亲的妹妹,奶奶的第三个女儿。奶奶一共三个孩子,不过那个时候大女儿已经出嫁了。每次大姑大姑父回来的时候,家里人一起吃饭,当然也肯定少不了酒,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。
老姑与别人喝酒是懂事,端着酒杯围绕着一桌子人一一敬过,唯独到了一个人面前傲慢的走了过去,不起一点波澜,仿佛敬不敬都没有关系,而那人只能自己一个人低着头默默的吃饭,热闹的饭桌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想到母亲在这种情况下生活了这么久就心痛的不行。幸好大姑还可以,对母亲很好,也很向着母亲,要母亲多吃多喝。
母亲半生操劳,二十岁嫁给父亲,二十一岁便生下了我。这之后母亲在家里才逐渐有了一丁点的地位。
在我还不到三岁的时候,父亲就一个人外出去砖厂打工了。我就和母亲一起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。年少的我活泼好动,不怕生,爱说话。
可是没想到一件事彻底的改变了我的命运。
我那时喜欢去亲戚家待着,去和她们的孩子一起玩。记忆里在七奶奶、大姑老姑家待的最多,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老姑还曾经那样对待过我的母亲。
不知是几岁的我又一次的去了我的老姑家,已经说不出有几次了。
那天晚上,我和表姐玩累了。看着大姑家离我很近,就去大姑那里准备睡一觉。可是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却怎么也睡不着,无奈,只能闭上眼睛在那闭目养神。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终身难忘。
可是没想到这次一装睡却真的近乎改变了我的一生。
不久,老姑大姑进来了,她们一起说着家长里短。
我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听着,其实也都没有听得太进去。不过一句话却让我激灵一下,脑子一阵,直接就从炕上做了起来。
“嫂子可缺德了。”对,就是这句话,竟然是从我的亲老姑口中说出来的,霎那间心里五味陈杂,更是为我妈抱不平。
她们看见我一下子坐起来以后,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大姑还推了老姑一下,而老姑正在那张牙舞爪的说着。第二天,我便要求她们将我送回去。无奈拗不过我,第二天我便如愿以偿的回了家。
那次之后,近二十来年,我一次都没有去过她们家。那时的我还小,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好的母亲,孝敬公婆、对亲戚邻居也好的母亲为什么也会被人诟病呢?小小的疑问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巨大的炸弹。
而这个疑问正是接下来让我差点走向自闭事件的导火索。
回到了家之后,当天晚上我和母亲去我七奶奶家。在路上,我将那句话告诉了母亲,如果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,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。但是当时只想为母亲讨回公道的我便糊里糊涂的和母亲说了,以及事情的前因后果。
母亲虽不善言谈,经过了岁月的沉淀,那时也并不受人欺负,并不是人人都能捏的软柿子。
母亲一听到这句话之后,眼泪便在眼里打转。我只能陪着母亲,小小的年纪只想给她一些心理上的安慰,抱着她。
不出意外的,到了七奶奶家,母亲将这事告诉了七爷爷七奶奶。他们二人平时也向着母亲,顿时义愤填膺,想为母亲讨回个公道。那时的我还在心中自喜,心想终于可以为母亲讨回公道了。那天母亲和七爷爷七奶奶说了好多,虽然我并不能听得很懂,但我知道,他们还是向着母亲的。
第二天老姑大姑就去串门了。而母亲因为娘家有事就回娘家了。
还在外面玩的我浑然不知这才是噩梦的开始。
当老姑大姑从他们那回来的时候,一大家子的亲人,包括我的父亲,奶奶,大姑老姑就不用说了,所有的恶毒的话都指向了我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。
记得在我家东屋的炕上,无助的坐在炕中间,被一家子血肉至亲说的抬不起头来。具体都说了些什么我都忘了,只记得一些比较深刻的。“你这么大点就学会了骗人,挑事,学会了挑拨亲戚间的关系。烂泥扶不上墙等等。”无助的趴在炕上,眼泪鼻涕混成了一团,没有一点的反击之力。
这些话犹如一根根刺扎在了我的心上,同时也扎进了我的心里,将我伤的体无完肤。心里在哗哗流血,可是没有人看到,包括我的父亲。纯洁干净的童年在那一刻变质了,从此生活再也没有快乐可言。
从那之后,生活好像也变质了,感觉像是从云端直直地落入了谷底,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。
我不在笑,不在爱说话。在学校里也是,渐渐的同学也都疏远了我,不再和我一起玩了。从那以后,我不管上学还是下学,
吃饭还是上体育课都是自己一个人,因为这个还被村子里人说我连一年级都念不了。不过那时的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。
走在学校的路上,看见她们都是一对一对的走,还有上体育课时,她们在一起玩,可是我却找不到玩伴,心里特别难受。可是那时的我改变不了,我不想自己一个人,可是却迫不得已只能自己一个人。
记得有一次无意间听到有个同学说我的内心是黑暗的,我想,或许真的是吧!
从那以后,每次老姑她们来我不是摔门就是往外跑,父亲对我也很少有好脸色,但是那时的他也拿我没有办法。我不知道的是,每次我出去后,他总会因为这个而何母亲吵架,说是母亲交的。后来听到这个的时候,我对他的失望又加深了一层。
在家里也是,我不爱说话,我一哭,母亲就会骂我,要不然就跟着我哭,我却是不敢在哭了。可是慢慢的脾气也越来越大,越来越不好,甚至想到了用自残来缓解悲伤,压力。
终于,在上高中的时候,我受不了了,想结束自己的生命。我割了腕,母亲从老师口中得知,吓得不行,后半年,她没有出去干活,而是每天在家陪着我,开导我,这段时间里,终于让我感受到了一点家的温暖,奶奶对我也很好。
过了半年,我又重新回到了学校。这之后,比以前开朗了许多。他们看到也很欣慰。后来,或许是老姑他们感觉到了自己所犯下的错,总是给我买这个,买那个,一开始我并不接受,后来在母亲的劝说下,我原谅她们了。虽然心里并不怎么情愿。
两年之后,我二十,考上了一所大学,宿舍里的同学都很友好,更加快了我走出阴霾。
慢慢的,我感觉又找回了以前那个轻松快乐的自己。
时隔多年以后,偶然一次聊天之后。我才知道,原来当年的那件事并不都是老姑大姑的错。
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的我的爷爷。当年他到处散播我妈不孝顺的谣言,说我妈对他多么多么不好,更是和我老姑大姑说,致使她们误会了。
有一次我家盖房子,大姑父来帮忙,但是人还是不够,爷爷出去找人,无奈一个人也找不到,最后还是母亲出去找了好多回来。
大姑父恍如大梦初醒,盖完房子后回去将这事告诉了大姑老姑,才让她们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。
她们后悔当初,却也晚了,只能尽力弥补。
现在家里一家人过的都很好,唯独爷爷生病,生活不怎么能自理,往裤子里拉尿,可是在床前尽孝最多的人却不是别人,而是母亲。
而我,也在毕业之后,找了一份好工作,所有的误会尽数解清,而唯有爷爷,是家庭里的唯一痛点。
多年以后,天空依旧很明亮,照的人心也暖暖的,铺满了整个心灵。而不同的是,少了阴雨天,多了阳光明媚的日子,迷雾也终究散去。
生活,你可以有苦、有失望、有委屈、被冤枉、被轻视、被责怪,到你绝不能对生活失去希望,失去的总有一天会被补回来。
人生遇到困难时,一定要迎难而上,而不是自己堕落,要知道生命多可贵。
我国山东蓬莱海面上常出现高大楼台、城廓、树木等幻景,古人归因于蛟龙之属的蜃,吐气而成楼台城廓,故称为海市蜃楼。
人生如是,虚虚幻幻,真真假假,唯一不变的是你那颗向上的真心,不屈的动力。
人生需要有梦,但是要做接近现实的梦,而不是要做海市蜃楼的梦,努力一切终成空。
即使低入谷底,也要奋起直追。而你,也才会生活的更好。